濕地悲歌-高美

想來高美已經很久了, 原因很多。原本是因為她美麗的名字, 而注意到這塊濕地的存在。只要在搜尋引擎裡輸入 "高美濕地" 四個字, 隨便都可以找到一堆關於她的介紹。另一方面, 是因為曾看過不少令人驚艷的攝影作品, 就在這裡拍攝。

高美濕地位於大甲溪出海口南側。沿著4號國道的未端到清水, 經台17線接中49轉往高美, 至高美後西轉中50縣道, 途中經台61線後不久即達高美濕地。
車行至中50縣道的盡頭, 馬上看到一個大停車場, 招牌上寫著 "歡迎光臨高美濕地", 入口處還有一間 "服務處"。於是我不加思索地就把車開了進去, 正當我懷著感激感念這為民服務的美意時, "服務處" 的阿伯追了過來, 向我催繳50元的停車費。走到門口再看個仔細, 並沒有任何關於收費停車的字眼。許多車都直接停在堤岸邊, 根本不進那個停車場; 不過和我們一樣上當的車當然也不少。老婆安慰我說沒關係, 花50元停車還有廁所和水龍頭可以沖洗。

堤岸上岸風吹得狂, 稍一不慎連站都站不穩。只有躲在少數幾處能小擋一下風勢的水泥?邊, 才禁得住風勢。一位頭髮花白的阿伯避開人群獨自坐在僻遠的一角, 望著遠處在濕地裡嘻戲的男男女女, 不發一語。

濕地裡有一大片翠綠的雲林莞草, 在強風下唏簌顫抖, 彷彿低吟著屬於牠們的生命之歌。

等我們習慣風勢後, 開始找尋眾鳥的蹤影。不出找們意外, 最先看到的就是白鷺鷥, 在草叢裡時而探頭張望, 時而低頭潛伏; 偶爾, 像是發現山珍美饌似地激動地向前追逐。

幾隻三趾濱鷸在沙地上敏捷地前進, 東啄啄西啄啄, 一會兒又轉身飛向另一處沙地。靈巧的身段, 活似遊戲人間的精靈。

成群的燕鷗, 數量多得驚人, 在遠處的沙灘覓食。也不知是由誰發號施令, 每隔一段時間牠們便會成群地飛往另一處沙灘, 形成狀觀的景像。

正當我們望著遠處的燕鷗出神時, 泥灘上的招潮蟹已經悄悄地探出頭來活動筋骨, 整個泥灘地上都可見到白扇招潮蟹和網紋招潮蟹的互相追逐。一個轉身的動作, 牠們就會嚇得躲進洞裡, 千呼萬喚卻死不出來。只有耐心的等候才可能讓牠們再現芳蹤。

儘管台中縣政府在堤岸邊立了明顯的看板, 要求民眾不要任意到濕地的沙灘上活動, 但似乎大部份的人都無法以 "純欣賞" 的眼光只在岸邊眺望。更有甚者, 以沙灘車將音響、攝影設備、舞群開到泥灘上熱舞, 吸引大批民眾圍觀, 用震天嘎響的音樂用力放送著與這裡格格不入的偶像歌曲。

高美濕地, 不管是抱著什麼心態來到這裡, 對大多數人來說, 這裡可能只是他們眾多遊憩地點中的一個。但對於在這裡生活的這些生命來說, 這是牠們賴以生存的環境。不管垃圾有多少, 牠們只能接受; 就算生存環境每況愈下, 牠們還是必需在垃圾與人類的貪婪之間尋求生存之道。